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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恨中国“富二代”

liaowangzhisheng 2015-10-16 15:56:22 总第292期 放大 缩小

来源:美国 彭博社

翻译:杨丽娅

故事从北京三里屯的一个酒吧讲起。当时是6月一个星期六的凌晨,Mikael Hveem用Uber叫了一辆出租车,他选择的是最便宜的车型。可当车停在他面前时,他惊呆了,那是一辆深蓝色的玛莎拉蒂。司机是个年轻人,叫Jason Zhang。Hveem问他为什么要来开Uber,很显然他并不缺钱。年轻人说他是想偶遇一些人,尤其是女孩儿。在北京酒吧区的晚上开一辆好车,应该可以吸引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Jason Zhang在一家媒体公司上班,工作看起来并不是非常忙碌。他曾在美国留学,专业是佛罗里达州的一个高尔夫学院学习,两年之后他放弃继续念书。他的父亲是一家大型人力资源企业的总裁,母亲是政府官员。他带着价值5500美元的万豪表,但据他说另一块更贵表的丢了所以才戴这个。笔者问他有多少钱时,他说:“我不知道,肯定比我花的多。”于是我知道了,这就是中国所谓的“富二代”。

根据中国媒体描述,“富二代”的形象差不多和10年前美国的帕里斯-希尔顿一样,只是没有那么糟糕。每隔几个月总会出现一些“富二代”的丑闻,要么是和某个女星的艳照,要么是炫耀自己的豪车,或者飙车事故等等。

“富二代”不仅是让人感到难堪,中国共产党把他们看作是一个经济乃至政治问题。之所以中国很多人讨厌“富二代”,除了他们自身的问题,也是社会上“仇富”心态导致的。而且“富二代”生活同普通阶层生活几乎没有交集也加剧了这一问题。从小开始,他们就在最好的学校,几乎接触不到穷人。这对于社会来讲相当危险。

国家主席习近平曾着重强调,希望“富二代”思考一下他们的财富来源,在富裕之后如何管理好自身的言行。统战部的一篇文章里警告说,“他们只知道如何炫耀自己财富,却不知道如何创造财富。”一些地方政府已经开始着手对“富二代”进行再教育。据《北京青年报》报道,今年6月已经有70名“富二代”参加了传统文化教育课程。

虽然习近平的反腐运动遏制了一些相当离谱的炫富行为,但是中国的贫富差距问题已经相当明显。目前经济放缓的形势以及政府的态度,“富二代”实际上处在一个相当敏感的位置,他们需要证明未来中国的领军人物不是一些只会烧钱和开豪车的公子哥。

在几周的调查之后,笔者参加了一个“富二代”们组织的晚餐会。当我到达的时候,我有些怀疑是否走错了地方。这是个露天的烧烤会,桌椅就和平常的路边摊一样,他们喝着燕京啤酒吃着烤串,穿的和普通人一样,想在这里面分辨出谁是富豪相当困难。唯一的不同点在于他们带来的东西:法国香槟和茅台酒。晚餐的组织者介绍了这些人,有的是咨询公司总裁的儿子;有的是哲学系在校生,其父亲经营着一家出版社。这个聚会的目的是鼓励“富二代”们接手家族企业,或者至少参与管理。组织者说,这些企业对于中国经济至关重要,他们不只是中国非国营企业的中流砥柱,而且也期望获得长远的成功。

所有的“富二代”或多或少都面临着同一个问题:他们拥有一切却唯独缺乏超越父辈的能力。不管他们做出多少成绩,都会被认为是家族的功劳,而不是他们自己的。很自然,大多数的“富二代”都从名校毕业,享受着各种普通人难以达到的生活,不过他们往往对接手家族企业犹豫不决。这其中有对企业发展方向意见不合的问题,也有想证明自己能力的因素。

在继承财富的同时,“富二代”们往往也承受情感上的创伤。因为第一代的中国企业家是从文革中成长起来,经历过太多风雨,感情上往往是冷漠。而且他们由于忙于生意,无法给予孩子太多时间,也导致了孩子的孤独。比如那个开Uber的Jason Zhang,从小就被送到寄宿制学校念书,尽管学校和家的距离并不远。很多“富二代”并不愿公开谈论自己的问题。32岁的富二代Wayne Chen说:“他们有信任问题,需要找个地方聊天,需要一个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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