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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不能做奴隶

tebiebaodao 2014-10-28 18:27:18 邓聿文/文 总第257期 放大 缩小

中国政府日前在北京召开了文艺座谈会,习近平系统地阐述了其文艺观和政策主张,重申文艺事业是党和人民的重要事业,文艺工作者必须为人民服务,走人民路线、为人民创作的要求。这个座谈会的召开,凸显了习近平有意师法毛泽东,建立自己的文艺时代的雄心,为“中国梦”提供高质量的精神食粮。

中共一向把文艺作为党的事业的重要组成来看待和管理,讲究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在中共的文化事业中,72年前的延安文艺座谈会显然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和意义。如果说,此前在革命斗争中中共虽然重视文艺,但并没有形成系统的文化观和政策主张,那么,在这次座谈会上,毛为中共确立了自己的文化观和文艺政策,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核心就是文艺为人民大众服务,为工农兵服务,这是文艺工作者必须坚守的基本立场。延安文艺座谈会后,以座谈会的形式使文艺为彼时政治服务,影响比较大的还有文革时期江青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改革后,中共虽也重视抓文化队伍建设,并根据形势需要由时任最高领导人就文艺创作发表谈话,但以座谈会形式系统阐述文艺问题这还是首次,足显习要仿效毛,促使作家们创作出反映时代要求的“伟大作品”来,从而为“中国梦”服务。

在中共看来,文艺能在“中国梦”中扮演重要角色,在习近平的“中国梦”中,不能只有枯燥理论而没有鲜活文艺,不能只有丰富物质而没有精神食粮,不能只去传统和西方寻求人生价值,而不讴歌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一句话,缺了“伟大作品”的“中国梦”将是残缺的,“中国梦”要弘扬中国精神,文艺就是弘扬中国精神的重要形式、载体和工具。对此,习在讲话中并不避讳。他开宗明义指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文艺的作用不可替代,文艺工作者大有可为。广大文艺工作者要从这样的高度认识文艺的地位和作用,认识自己所担负的历史使命和责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努力创作更多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鼓舞全国各族人民朝气蓬勃迈向未来。

客观地说,大陆文艺在改革开放以来虽有蓬勃发展,呈现出一片莺歌燕舞的繁荣景象,然而,正如习所批评的,存在着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存在着抄袭模仿、千篇一律的问题,存在着机械化生产、快餐式消费的问题。才子佳人、帝王将相、心灵鸡汤之类作品充斥着大陆的影视和文学,严肃文学则无人问津,日益边缘化,尤其是缺乏有震撼力的直面现实的作品。这样的文艺只能是低俗的宣泄欲望的文艺,是市场的奴隶,无法承担起中共赋予的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使命,也不可能对习的民族复兴的“中国梦”有帮助。

因此,习的讲话可以看作是要对中国文艺过度物质化和市场化的现象进行纠偏。然而,问题在于,是否能够通过行政手段强制作家按照这种定于一尊的人民文艺观来进行创作,并且创作出人民喜闻乐见的作品来?延安文艺座谈会后,倾向进步和革命的作家按照毛的指示,深入工农兵,做工农兵的小学生,创作出了一大批工农兵的人物形象,但在历史的烟尘过后,他们及其所塑造的工农兵人物形象,今天还有几人被后人记住,留存在中国文学史上?显然,这是问题的关键,若中共的文宣部门将文艺作为斗争的武器,过分强调文艺的意识形态功能,过多干预本应自由创作的文艺,那么,势必会窒息作家的创造思想和才华,使他们写不出好作品来,就如解放后的十七年文学一样。否则,就只好逃避现实,钻入故纸堆或者吟诵风花雪月。

习近平理应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在讲话中才提出要坚持双百方针,发扬学术和艺术民主,强调营造积极健康、宽松和谐的氛围,提倡不同观点和学派充分讨论,提倡体裁、题材、形式、手段充分发展,推动观念、内容、风格、流派切磋互鉴。然而,在大陆目前这种造神文化下,为贯彻领袖意图,难保不出现大批御用文人生硬图解领导人思想,制造大量歌功颂德的假大空作品。

前车之鉴,不可不察。文艺固不能做市场奴隶,但更不能做政治奴隶,搞政治挂帅,主题先行。否则,空负领导人期待,为“中国梦”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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