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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冼村:反腐斗争取得胜利

liaowangzhisheng 2014-10-14 12:37:09 总第255期 放大 缩小

 

扳倒广东最具权力之一的官员的村民们,他们其实就住在广州市天河区。从广州塔东边开始,朝北走,穿过两个高档公寓区,当你看见一堵很高的水泥墙时,你就看到了冼村。

冼村只有八个足球场那么大,但感觉上要更大一些。4000名居民中的大多数,都是3个人或者4个人挤一间房间,上下的楼梯很脏。狭窄蜿蜒的小巷仿佛让人置身在迷宫中。

最近的一个下雨天,约有300名居民聚集到卢氏祠堂吃传统的粤菜宴席。祠堂在幼儿园旁边,是一座具有百年历史的灰色砖楼。在宴席的同时,还有舞狮表演,有一只大狮子是黑色的。从2009年8月19日开始,村民们就开始公开反抗官员腐败,并且每个夏天他们都聚在一起庆祝他们取得的成绩。今年晚宴尤其特殊,因为就在前一天,在他们的反抗长期遭到忽视之后,官方媒体报道并肯定了冼村揭露官员腐败——两名当地开发商和广州市副市长曹鉴燎。如今,曹鉴燎已经被开除党籍和公职,并移送司法机关。

“过去的一年,我们的生活有了改善,我们心里也更加冷静,”43岁的卢景丰(音译)一边说着,一边吃着烤五花肉,“但是我们的要求还没有完全实现,我们将继续战斗。”

冼村只是广州市138个“城中村”的一个,广州目前约有1300万人口,是南中国的经济中心之一。市政当局认为这些“城中村”相当有碍观瞻,并且最糟的是,它们像贫民窟一般,是滋生社会不安定因素的温床。政府在2010年宣布将在十年内重建所有的“城中村”。

一位重建官员说,“广州建筑用地已经严重不足。”但是大多数的“城中村”依然在那里,因为许多居民拒绝离开。

冼村之前并没有被混凝土高墙包围,这些墙是地方政府在2011年时修建的。理论上讲,把环境变得无法忍受,然后这些村民就会离去。强大的地产开发集团——嘉裕集团,南雅地产,侨鑫地产,保利地产,都在争相把市区土地盖上高楼大厦。

然而这水泥墙,像是失败的标志,里面只有游行和请愿的声音。村民们一直顽抗。即便到现在,他们还生活在遭到破坏的区域中。村子的部分地区荒草丛生,瓦砾堆积如山,有的房子拆到一半就停了,没有窗户,钢筋暴露在外如同被隔断的神经。

类似的场景在中国并不鲜见。中央计划在2025年之前,迁移2.5亿农村人口进入城市。这或许是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社会试验工程,而冼村的情况则代表着挑战。根据中国法律,城市土地属于政府,而农村土地则是村民集体所有权。然而,地方政府填充财政最快捷、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征地然后卖给开发商。开发商们花费得越少,利润也就越大。通常,开发商会贿赂村官压低土地价格,然后村民们在接受了微薄的土地补偿方案后,宝贵的土地资源就拱手他人。

一位拒绝透露全名的卢女士表示,“我都数不清我们有过多少次抗议活动。”当问到抗议活动的细节时,许多村民会卷起自己的裤脚或者指出他们被打的地方。在一次抗议活动中,有位村民因为掉落的水泥块,失去了自己的腿。“我们不离开这个村子是因为害怕他们来破坏村子,如果发生任何事,我们要在这里并且反抗,我们需要相互保护。”

冼村村民说,2012年年底,对他们的控制开始放松,当时正是新任领导人换届上任之时。习近平曾说“腐败成风”是对党的一个“现实威胁”。去年夏天,7名冼村的干部先后接受调查。今年夏天,村民们的尝试成功了,几百名村民在广州市中级法院出席了庭审。在法庭上,被告人一个接一个地发誓要退还受贿款。每次发誓,村民中都迸发出嘲笑的声音。

村民们懂得土地的价值,并且希望重新开发这个地区。但是,他们希望以市场价格出售土地,并要求政府退还过去的不公平征收。华南师范大学助理教授陈红(音译)说,“聪明的是他们没有要求特殊补偿,他们是在反官员腐败。所以他们才可以坚持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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