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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科技战线的“外行”,让世界了解中国的“内行”

fengyanfengyu 2014-06-24 12:26:13 熊光楷/文 总第244期 放大 缩小

 

我和赵启正最早在上海认识。当时他是上海市副市长,因为工作关系,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对于自己的人生履历,赵启正曾用两个20来形容:20多年科研活动,20多年公务员工作。从事科研活动时,赵启正从事的是尖端的核物理研究和试验,拥有三项发明专利。担任政府公务员后,赵启正的工作也挺“尖端”:他曾任上海市副市长兼上海浦东新区党工委书记及管委会主任,浦东竖起的一幢幢“尖端”的高楼,很多都有赵启正的心血。一段时间里,参观浦东的外宾络绎不绝,他们都以能够听到赵启正的介绍为荣,以至于有外国媒体将他誉为“浦东赵”。

2001年9月,赵启正离开上海的工作岗位3年后,在柏林,他又一次面对德国记者谈起了浦东的高楼。当时,“911”事件刚刚发生,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一名德国记者问赵启正:

“美国遭到恐怖分子袭击后,世界上许多国家都表示了对美国的同情,但中国有的年轻人却在互联网上幸灾乐祸。请问是否有这种现象?”

赵启正回答说:“我本人在上海工作时,建造了一座和纽约世贸中心几乎一样高的金茂大厦。金茂大厦在设计、管理方面与世贸中心有着良好的关系,现在它失去了一位好姐妹。至于你说的一些年轻人的反应,我想中国人口很多,在网上表达这种情绪的人不会超过千分之一。他们显然是联系到了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和中美撞机事件,因此这只是他们一时的情感宣泄,不是哲学的思考,而你们德国人是有哲学传统的民族。”

赵启正话音刚落,在场的记者都笑了。

轻轻几句话,将诘难轻松化解,把难题踢给对方——这充分显示了赵启正的谈话艺术。

此时的赵启正,已不再是尖端的科技工作者,也不再是“浦东赵”,而是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主任。他以擅长与外国友人、外国媒体交流,擅长向世界说明中国著称,被誉为“中国的形象大师”。

我也是从他担任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主任后,与他有了更多交往。我们常在一起开会,他快言快语,为人随和,看上去是个粗线条的人,但涉及工作时,又很讲究原则,细致入微。我们的交往逐渐加深。

2005年5月,新世界出版社出版了《向世界说明中国——赵启正演讲谈话录》。赵启正两次对《考克斯报告》的驳斥就被置于演讲录的卷首。在41篇谈话中,对美国、日本的谈话占近半数,对媒体的谈话超过半数,911之后的谈话占大多数。沈苏儒专门撰写了一篇《人际传播的成功方式》,对赵启正的谈话艺术进行点评,并总结出沟通技巧与语言艺术的12个特征:针锋相对、求同存异、互助合作、动之以情……2005年7月22日,赵启正将这本书签名赠送给我。

在赵启正赠送给我的签名书中,我特别欣赏2006年9月出版的《江边对话》(新世界出版社)。按照出版者的话说,这是一个无神论者和一个有神论者的对话,这是一个科学家和一个布道家的对话,这是一个东方人和一个西方人的对话。

事情起源于一位著名的基督教福音传道者,名叫路易帕罗,他在国外听说了赵启正的名字,听人说赵启正可以谈谈,便来到中国。2005年5月20日,他在北京见到赵启正。赵启正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从事核物理研究出身的。物理学中牛顿定律很简明,只有三条。我看《圣经》也可以归纳为四条。一是上帝无时不在,无所不在,是全知的,是全善的,是全能的;二是人是有原罪的,所以不能和上帝沟通;三是上帝派耶稣来和人沟通;四是人不是企图主导自己,要靠耶稣和《圣经》来主导自己。”

赵启正的一席话,令帕罗很受启发。两人继续交谈,越谈越深,越谈越有兴致。他们发现,他们虽然一个是无神论者,一个是基督徒,但可以通过友好交流,加强沟通和理解。一席谈完,意犹未尽,便约定改日再谈。

2005年11月16日和17日,在上海富豪环球东亚酒店,赵启正和帕罗又进行了两次深入交谈。这两次交谈均发生在黄浦江边,赵启正说:“我们的对话像乘一条船,在一条河上顺流而下,有的时候拐弯,有的时候较平直,沿途有美丽的景色。黄浦江可以和密西西比河作比较,它们的美丽相映成辉,彼此并不嫉妒。”

2006年9月1日,赵启正将《江边对话》签名后赠送给我。这本书的形式新颖,内容独特,在国外也有很好的反响,听说在德国和西班牙都已出版或者准备出版。

赵启正从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的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以后,担任政协外委会副主任、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院长。我们仍然经常见面,2007年4月,我们还一同随中国人民外交学会杨文昌会长组团出访日本。巧合的是,我们两人的祖父都曾到日本留学。但我们既不是亲日派,也不是反日派,而是中国派,我们都主张应本着以史为鉴、面向未来的原则,发展睦邻友好的中日关系。这次出访,他是代表团团长,我是副团长,我们配合得很好,甚至有人说,我们两人是说相声的,一个是捧哏,一个是逗哏。这次出访,我们见到了安倍晋三、河野洋平、中曾根康弘等。不久,中曾根康弘到北京访问,唐家璇在钓鱼台宴请他,我和赵启正又一同出席。

熊光楷上将,教授,中国人民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中国国际战略研究基金会名誉会长,国防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等院校的兼职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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