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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癌:漂浮在中国污浊天空中的乌云

liaowangzhisheng 2014-01-24 17:51:44 总第229期 放大 缩小

 

中国东部,工业发达的江苏省,最小的肺癌患者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她的家在一条烟尘弥漫的路边上。另一个患者是一位14岁的上海姑娘,她家里没有人吸烟,也没有肺癌的家族病史。

1970年,白春学(音译)医生在医学院学习时,教科书上关于肺癌病人的例子,是一位年届60的男性烟民,而如今,白医生在医院见到了很多20岁以下的患者。白医生在上海中山医院工作,也是上海市呼吸病研究所的所长。他认为,如果一个病人不吸烟,也没有别的致病因素时,最可能性的致病原因就是空气污染。

越来越多的中国医生得出相同的结论。在中国的吸烟率日益下降的今天,肺癌发病率却呈现激增态势。据北京市卫生局统计,从2002年到2011年,北京的肺癌发病率,从万分之3.96增长至万分之6.3。过去30年,是中国经历工业化和经济开放的重要时期,然而,在这期间全国范围内死于肺癌的人数增长了456%。

中国每年生产1.7万亿支香烟,吸烟仍然被视作肺癌的主要原因。但如今,只有约一半的中国男性抽烟,低于1996年的63%。医生们认为,另一个致病元凶就是PM2.5。这种细小的污染颗粒由工厂排放的废气、煤炭燃烧产生的烟尘、汽车尾气组成,它可进入到肺部从而致病。

据世界卫生组织界定,每立方米中的PM2.5达到300到500微克就十分危险,而中国北京及其他一些地方,却不断突破这个界限。2013年10月,因为高达1000的PM2.5指数,哈尔滨几乎完全陷入黑暗了两天。居民们说他们甚至看不见就拴在链子那头的狗。

这一事件,让人联想到发生在1952年12月的著名的伦敦烟雾事件,由于煤炭燃烧导致持续五天的致命污染,据2002年由英国卫生官员进行的调查估计,有12000人因此过早死亡。

在中国,煤炭依然是主要的热能来源,哈尔滨末日般的空气污染,主要就是由煤炭燃烧造成的。2013年1月,北京也经历了几乎同等程度的空气污染,同月,一向少有污染的上海PM2.5指数也首次达到了500。

虽然中国政府对于污染问题比过去更加坦诚,但这依然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许多医生和研究人员因此而拒绝接受采访。

张伟(音译)是美国德克萨斯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的中国籍研究人员,他说在天津召开的癌症主题研讨会上鲜有与会者提及污染这一因素,这使他感到震惊。他说:“会议上他一个人组成了‘空气污染’这个小组。在十年前,由于烟草行业对中国经济的重要性,谈论吸烟与肺癌的关系是非常敏感的。现在谈论这一关系比较安全了,而污染这一因素又如同十年前一样,成为不便提及的话题。”

复旦公共卫生学院的研究者进行过一个饱受争议的实验,将含有细微颗粒物的水注入小鼠的肺中。黑色的肺部照片,在官媒介入前就已经出现在社交网站上。该实验受到大量指责的原因在于,实验者应该直接将含有细微颗粒物的液体注入其肺部,而不是让小鼠呼吸到污染的空气;而且,实验时用的是死亡肺部而不是活体老鼠。

2013年10月,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室外空气污染纳入致癌主因之一。室外空气污染专家Dana Loomis表示,“欧洲目前的空气污水平下,暴露在空气污染地区的程度堪比在二手烟环境中。在环境污染更严重的地区就更不用说了。”

据世界卫生组织2010年的报告,全球有320万人因空气污染死亡,其中22.3万是肺癌。然而,空气污染和肺癌的研究在中国仍是起步阶段。据研究人员说,要想进行更深入研究,中国的卫生部门必须建立癌症登记制度,收集新患者的病史。然后,这些记录必须和过去几年的空气污染数据相对照。“这不是个容易的研究,需要连续跨时间的研究。而且,中国政府必须明确支持,这样学者才能放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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