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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型令传统家庭纽带解体 长者无依

liaowangzhisheng 2013-10-15 总第219期 放大 缩小

■ 来源:美国《华盛顿邮报》

■ 翻译:杨丽娅

中国东部村子——卢寨(音译),一对年迈的夫妇坐在金属架子的床上,四周摆放着他们生活中的各种杂物:坏掉的鞋子、空罐子、干枯的玉米棒芯、塑料袋、脏衣服,全部散落在凹凸不平的地上。一张小桌上放着两个脏杯子,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和一个摇摇欲坠的电扇。

老夫妇的五个女儿都已经离开卢寨,她们各自嫁人和丈夫生生活在城里。81岁的马进岭(音译)和他的妻子侯桂英(音译)没有电话,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现在住在哪里。女儿们很少回来看他们,也很少拿钱来赡养他们。老马靠着自家的那片地养活自己和老婆。

侯桂英说,“如果他不种地,我们就没有吃的。要是看病把钱花光了,我们就没东西吃了。我们像现在这样生活还可以,但是千万不要让我们得很严重的病。”

几十年的社会变迁,使得曾经紧密的中国家庭关系变得很脆弱。在一个以儒家孝道为重的国家,由于国家转型,成千上万的老人被抛在了后面。他们深受着贫穷、疾病和心理疾病的折磨。这已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于是中国政府在7月通过一项法令:如果子女不经常探望、帮助老人,老人有权控告子女。

北京大学教授赵耀辉(音译)说,“许多农村子女对他们的父母并不好。”几百年来,在农村,家长控制着所有的家庭资源,但是现在,“农村的老人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影响力或财力,来赢得子女的尊重和赡养。”

调查显示,在中国65岁以上老人有1.85亿,差不多有四分之一老人生活低于贫困线以下,超过三分之一的老人日常生活不便,还有40%的老人出现抑郁症的严重症状。

中国农村老人的情况要比城市糟糕,因为城市的退休金要高许多。实际上,在农村地区,老人陷入贫困的概率是一般居民的3倍。

1958年之后,毛泽东尝试重新规划社会形态,并消除所有旧传统,削弱了家庭纽带;上百万的农村人都在集体农庄工作。对毛主席的忠诚超越了家庭纽带,而文化大革命时期,近亲间相互揭发并不是稀有的事情。

1980年代,邓小平的经济改革并未能完全修复好家庭关系的纽带。因为虽然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土地分配到个人,但老人和子女常常有独立的土地。

中国大规模的城镇化移民政策对家庭纽带施加了额外的压力。据2012年世界银行报告,1990年,有大约70%的老人和成年子女生活在一起,2006年,这一数字跌至40%。

而快速老龄化是中国社会要面临的主要经济挑战之一。据全国老龄委数据,到2053年,老年人口有望达到4.87亿,占总人口的35%,而现在仅为12%。也就是说,到时中国的退休人口,将比美国全国人口还多。

而在那之前,中国将要面临“未富先老”的局面。由于独生子女政策,这些独生子女到中年时,将会面临照顾双亲、以及祖父母辈的责任,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经济负担。

面对日益增长的压力,李克强总理曾表示鼓励外国投资进入中国,发展西方式的护理产业。但这不太可能填补上缺口。2012年,政府还试图通过传播民间孝道的故事,来展现子女为双亲奉献的例子。

实际上,政府的根本性措施仍然是倒退的,严格的户籍政策迫使农民工离开和他们父母分离,因为只有老人呆在当地,才能享受国家的医疗福利。

最后,大部分照顾老人的负担还是会落到子女的头上。许多中国子女关心自己的父母其实比西方国家要好。但是很显然,中国那种牢不可破的父子关系,将不再像以前那样牢固。

广东,94岁的蔡吴氏独自一人生活,她的孩子仅在她需要柴火的时候才回来。她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独坐一天,她说,“我的眼睛不好,但我听力还可以。”她的嘴里只剩一颗牙齿,“可我已经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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