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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的前世今生

kejiaoshequ 2010-12-10 18:11:03 南乔木 总第007期 放大 缩小

运河荡荡,淮水悠悠,在京杭大运河与淮河入海水道交汇处,有一座不怎么显山露水的小城,它曾孕育出许许多多影响华夏民族命运的杰出人物,吟诵过许许多多文人墨客、王孙贵族的风流佳话,而它的命运至今仍如这片河域弯弯曲曲,经历了繁华、衰落、湮没、振兴,生生不息。它就是现在的江苏省淮安市楚州区。楚州原为淮安市,隶属淮阴,2001年2月行政区划调整,原淮阴市更名为淮安市,原县级淮安市更名为楚州区。此前的许多有关淮安的典籍、传说都是指现在的楚州区。

以水为媒——玉成楚州历史与文明

“尽管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江南自古出名城,多因依傍于隋朝兴建的古运河,鼎盛时的楚州曾与苏州、扬州、常州并称为古运河线上的“四大明珠”。隋大业年间,自洛阳至扬州的漕运(供给皇粮的水上运输)要道——大运河凿成,楚州成为漕运重要孔道。大运河的开凿和淮北盐场的建滩对楚州的繁荣产生了巨大的作用。自隋至清末,朝廷一直在淮安设置官署,委派大员掌管、督办漕运。

据史料记载,唐初,涟水成为全国四大盐场之一。为运销淮盐,垂拱年间开运盐河,淮安的盐运兴极一时。楚州(今楚州淮城)、泗州(今盱眙县城对岸)成为运河沿线的两座名城,其中楚州被白居易誉为“淮水东南第一州”。北宋年间,漕运、盐运得到进一步发展。政府鼓励垦殖,修复和增建灌溉设施,引进推广“占城稻”。“黄柑紫蟹见江海,红稻白鱼饱儿女”,正是这一时期的生动写照。明朝《永乐大典》主纂姚广孝曾为楚州留下了“襟吴带楚客多游,壮丽东南第一州”的赞美诗句。

其实,楚州的历史还可以往前追溯。古时的楚州地区跨古淮河两岸,相传大禹曾在这里治水,“使淮水永安”即淮水安澜之意,淮安的名称由此而来。夏商周时期,市境已获相当程度的开发,“交通灌溉之利甲于全国”,既有邗沟(即淮扬运河)沟通江、淮,又有陆上干道——善道通达南北,一时间成为春秋战国列强争夺的重要地区,先后为吴、越、楚所有。

秦统一六国后,推行郡县制。在这一地区设置的县邑有淮阴(今淮阴区码头镇)、盱眙(今盱眙县城北)、东阳(今盱眙县马坝)。秦汉时期,境内农业生产条件特别是灌溉条件得到显著改善。在秦末农民大起义中,淮安人民蜂起响应。著名军事家韩信即于此时仗剑从戎,立下赫赫战功。

楚州建县始于汉武帝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至今已有2100多年的历史。西汉年间,又增置淮浦(今涟水县西)、射阳(今楚州区东南)、富陵(今洪泽湖中)等县。从东汉末年开始,淮安逐步发展成为古代苏北地区的政治中心。东汉末年广陵太守陈登筑高家堰(今洪泽湖大堤)30里,遏淮河洪水,保护农田,并修破釜塘灌溉农田。铁制农具和牛耕也得到推广,故虽迭经战乱农业生产仍有较大发展。同时交通运输也有改善。秦始皇修筑的驰道自境内穿过,陈登则筑邗沟西道,使江淮交通更便捷。由此,手工业和商业比较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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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楚州一带长期处于战争和对峙的前沿。长年战乱带来的是“江淮之间,赤地千里”的凄惨景象,经济和文化遭到严重破坏。值得一提的是,南齐永明七年(489年),割直渎、破釜以东,淮阴镇下流杂100户置淮安县,“淮安”之名始见。

南宋和金、元对峙时期,这里再度成为前线,遭受兵火的长期荼毒,满目苍夷。而由黄河夺淮带来的频繁水灾,又使楚州雪上加霜,益加萧条。

明清时期,设为淮安府。明永乐年间,淮安漕运又兴,清江浦开始兴起。明中叶以后,黄河全流夺淮,境内水患愈演愈烈,农业衰落,鱼米之乡的盛景不再。明清两朝都委派大员驻淮治河。以清江浦河为轴心的两淮城市成为漕运、盐运、河工、榷关、邮驿的咽喉,进入鼎盛时期。

民国时期,淮安府撤销,市境大部始属淮扬道,后属淮阴行政督察区。境内漕、盐、河、榷之利皆失,进一步衰微。而长年战乱又给刚刚兴起的近代交通运输业和工矿业以沉重打击。中国共产党淮安党组织于1927年成立。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境内成为重要的根据地和解放区,中共中央华中局新四军军部、中共中央华中分局、华中军区、苏皖边区政府等都曾驻节境内,刘少奇、陈毅、黄克诚、彭雪枫、邓子恢、罗炳辉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和人民军队高级将领都曾在此战斗过。淮安人民为中华民族的独立和解放建立了巨大功勋。1948年12月,市境全部解放。1949年5月,成立淮阴专区。

纵横交错的水系浇灌了楚州璀璨的历史,灿烂的文明也在这里与之共辉。远在5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这里就孕育了江淮流域最早的原始文化——青莲岗文化,是江淮流域古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汉代兴起家学和私学,并涌现出一批文学大家,如汉赋大家枚乘、枚皋父子,“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唐代诗人吉中孚、赵嘏,他们都是楚州人。宋元时期,楚州的文化在太平之年有所发展,府、州、县学普遍建立,受教育者增多。文化名人也颇多,著名诗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张耒,主修《奉元历》的著名盲人天文历算家卫朴,开明清写意画先河的著名画家龚开,《画鉴》作者、著名书画鉴赏家和理论家汤卮、明代著名传记小说集《剪灯夜话》作者瞿佑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盱眙第一山的宋元题刻,其中不乏苏轼、黄庭坚、米芾、蔡京、赵孟頫等大家的珍品。两淮城市的繁华,带来了人文荟萃的局面。明清两朝仅山阳(今楚州)一县就有进士200余人,河下镇还出了状元、榜眼、探花,留下“河下三鼎甲”的佳话。这里还产生了《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著名经学大师阎若璩,“扬州八怪”之一的花鸟画家边寿民,中医四大经典之一《温病条辨》的作者吴鞠通等一批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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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在历史上人文荟萃。由于仰慕淮安的文化、名胜,迁客骚人纷至沓来。李白、白居易、刘禹锡、杜牧、欧阳修、范仲淹、苏东坡、秦少游、施耐庵、吴敬梓等一些在中国文学长廊中熠熠生辉的人物,都曾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大戏曲家关汉卿踏访淮安,写出了世界名著《感天动地窦娥冤》。刘鄂的《老残游记》也是在淮安完成。楚州还是一个英雄的城市,南宋抗金女英雄梁红玉,明朝抗倭明将沈坤,近代民族英雄关天培,都生长于楚州,特别是举世敬仰的一代伟人周恩来于1898年3月5日诞生于楚州城内驸马巷,并在这里生活了12个春秋,更为楚州和中国近现代史增添了辉煌灿烂的篇章。

千年古镇——演绎楚州的城南旧事

古城、古河、古桥,时空模糊了,历史远去了,流传千年的楚州,离不开市井生活的烟气。漫步河下古镇保存完好的明清式老房子、老街巷里,历史的沧桑和文化的厚重袭面而来,千百年前繁华的楚州在这里凝固为城南旧事。

河下镇是苏北地区保存最完好的历史街区之一,至今整个街区仍保持着明清时的建筑风格。80%以上的民居系民国以前的砖木结构,其中清代的建筑占70%,石板路面占90%,具有代表性的街、巷、桥有:湖嘴大街、估衣街、花巷、茶巷、罗家桥等。2002年7月古镇河下被国家列为中国历史文化名镇。

古镇河下还有一批保存较完好的明清风格的名人故居和传统民居及会馆,如裴荫森故居、汪廷珍故居、吴鞠通故居、夏日瑚宅、韩侯钓台、漂母祠、胯下桥、汉韩侯祠等。

据《河下志》记载:当年河下镇有108条街巷、106处园林、63座牌坊、55座寺庙、44座桥梁,有名的古迹有状元楼、魁星楼、清真寺、吴承恩故居等。河下每一条街巷,每一座桥梁,都有美丽的传说,动人的故事。

河下镇在春秋末年时称为末口。当时吴王夫差为了北伐中原,开凿了沟通长江与淮河的邗沟,从扬州引长江水经高邮湖,在淮安楚州城北与淮河连接,以利于向北方运送军队和粮草。邗沟就是举世闻名的京杭大运河的前身,末口便成了南北经济、文化、交通的枢纽并日趋繁荣,以至后来发展成楚州重镇——河下镇。

隋炀帝时开凿了大运河,沟通了黄淮、江淮的水路交通,使楚州商贾云集,成为重要的商业都会,位于城西北的河下,北据大河天险,西据运道要枢,是商旅必经的南北物资集散地。商业的发展使河下镇的商铺、旅店、茶馆、妓院、酒楼、戏院、书场林立,仕商云集,管弦盈耳,一派“市不以夜息”的繁荣景象。明初大学士邱浚途经河下时曾赋诗赞曰:“十里朱旗两岸舟,夜深歌舞几曾休。扬州千载繁华景,移在西湖嘴上头。”吴承恩在他的《秩兴》诗中写的“日观千樯通贡篚,云旌双郭引清笳”就是记的当年在运河边看到的繁荣景象。

河下镇的湖嘴街、花巷等九街两巷的青石板路面,是清代盐商大户程本殿曾利用运盐的回头船运回石板,铺设而成,至今仍保存完好。当时河下最大的商业是盐业。苏北沿海所产之食盐统称淮盐,产量质量均为全国之冠。河下镇乃淮盐屯集之所,行销皖豫41州县。朝廷在河下镇特设淮盐运司的官衙,负责征收盐税。江西、福建、安徽、山西、陕西等省大批商人纷纷来淮经营盐业并在河下建立会馆。现在河下仍有这些会馆的遗迹。

漕运和盐业的兴旺,带来了民间造船业的发展。造船所需的物料来自全国各地,而许多零配件则由本地工匠制造。现在河下保留的打铜巷、钉铁巷、绳巷、竹巷等地名,皆与造船业有关。

到清代末期,由于盐纲改票,黄河改道,铁路兴办,海运开通,继而漕运裁撤,盐业始衰,加之朝廷政治腐败,战争频繁,河下镇日渐衰颓。观河下古今盛衰,令人颇生沧桑之感!

文人的吟咏也罢,游客的感慨也罢,河下的古意盎然,连居民们在巷内晾晒衣物、洗涮马桶、贩卖杂货的习惯都没有改变,好像丝毫没有受到苍海桑田、世事变迁的影响。

朱自清曾这样描写古董:“逛南京古董铺子,到处都有些时代侵蚀的遗痕。你可以摩挲,可以凭吊,可以悠然遐想。”河下的遗迹,就是这样一个引人遐想的地方,从那些红漆斑驳却做工考究的门窗中,从那些墙壁上的青苔中,古旧的屋檐下,依稀回味历史的流芳余韵……

淮水安澜——实现千年的镇淮之梦

楚州的历史渊源一直与水联系在一起。水使楚州兴旺,然而自历史上黄河压淮以后,水患不断,洪水危害更烈。有民谣说:“倒了高家堰(洪泽湖大堤),淮扬二府不见面。”因为统治阶级的没落腐朽,广大劳苦大众受水害之苦而无力整治,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镇淮楼”上。

镇淮楼雄踞楚州城中心,是古城淮安的象征性建筑,当地人俗称鼓楼。建于北宋年间,距今800多年。原为镇江都统司酒楼,明代曾在此置铜壶刻漏,用以报时,故称谯楼。整个建筑雄伟古朴,富有古代宫殿风格,楼下广植花木,其中以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赠给周总理故乡的樱花最为知名。镇淮楼为砖木结构城楼式单体建筑物,下层为台基,中有城门洞,上层为二层山楼,全楼通高18.5米,东西长36米,南北宽26米,造型优美,敦厚坚实。清代后期改为镇淮楼,有“镇慑淮水”的意思。现在镇淮楼被辟为楚州区博物馆展览厅,楼四周建成市民公园。

新中国成立以后,为了彻底根治水害,造福人民,党和政府领导人民进行了以治淮为中心的各项水利建设。1951年,毛泽东主席发出了“一定要把淮河治好!”的伟大号召,周恩来总理亲自主持制定了淮河“蓄泄兼筹”的方针,审批和部署了治淮工程。从1951年冬到1952年春,苏北130万水利大军掀起了波澜壮阔的治水高潮,以83个睛天的高速度,开挖了一条西起洪泽高良涧,东至射阳扁担港,全长160公里的苏北灌溉总渠,为淮河打通了一条入海道。

50年代以来的40多年内,在淮安城内的大运河及苏北灌溉总渠上相继兴建了运东分水闸、运南节制闸、淮安船闸等二十多座水利建筑,用以调节控制运河和总渠水位。在不足两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建有如此密集的水利工程建筑物群,实属中国罕见,世界少有。

淮安水利枢纽工程的运用,能够灌溉、排涝、泄洪、通航、发电,形成综合型效益。江淮之水在这里重新分配后,可东下,可西行,可北上,可南去,涝可排,旱可灌。把长江、黄河、大运河、灌溉总渠、洪泽湖、白马湖、高邮湖等水系连成一片,实现跨湖泊调度,远距离输水,为苏北地区的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作出了巨大贡献。

白马湖地区面积八百九十四平方公里,由于北有灌溉总渠,南有入江水道,西有洪泽湖,东有大运河等高水包围,有水排不出,十年九涝,是有名的久涝灾区。自淮安水利枢纽工程建成后,这里成了淮安著名的米粮仓,百业兴旺,人民安居乐业,到处呈现出一派繁华的景象。

而今苏北地区纵贯南北的京杭大运河和横贯东西的灌溉总渠成为黄金水道、振兴地区经济的大动脉。淮安水利枢纽没有一处不可以成诗,没有一处不可以入画。这里成了淮安南部美丽的风景区和旅游区,不是公园胜似公园,花木葱茏,曲廊迂回,喷泉冲天,气势磅礴。钓鱼台、金鱼池、葡萄架等相映成趣,各式建筑楼群鳞次栉比,风格迥异。“镇淮楼”的梦想在共和国治水工作者的手中变为现实。镇淮楼作证:千百年来的淮河水患,将变成造福下游人民、振兴经济的甘泉。

如果把古老的运河比作娉婷婀娜的美人,那么闪光夺目的淮安水利枢纽犹如镶嵌在美人玉臂上熠熠生辉的明珠。千年文化名城楚州,当时光流向21世纪,这片热土有水利枢纽的护佑,必将风调雨顺,春华秋实,前景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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