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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闲置缘于权力太忙

redianlengkan 2010-12-10 18:11:05 (文/徐立凡 叶檀 编辑/朱华斌) 总第110期 放大 缩小

  很大程度上,正是权力忙于参与土地开发进程,导致了对违法闲置土地的无能为力。所以,建议在公布闲置土地的同时,也统计一下有多少闲置土地被依法处置。

  国土资源部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这些闲置土地足够开发半年,按照澳门这样的城市规模计算,够造三个澳门。

   如同莫衷一是的房屋空置率一样,土地闲置规模一直是个炒得沸沸扬扬的谜。国土资源部这回揭开的谜底,清晰地呈现出一幅奇特的图景:一方面是地价高企让普通百姓的住房愿景一次次落空,另一方面是大量土地野草丛生无人问津。这幅图景,生动地勾勒出了一个失灵的畸形房地产市场。

  谁该为土地闲置负责?显然,精明的房地产开发企业难辞其咎。今年4月中旬楼市调控之前,在财力雄厚的地王们的强力推动下,地价涨幅领跑于房价。这足以让开发商做出“理性经济人”的判断:只囤地不开发更划算。

  如果仅仅是房地产开发企业的责任,那么有政府监管,有国土资源部“第5号令”,纠错机制都可发挥作用。但事实远非如此简单。国土资源部的通报指出:各地上报的2815宗闲置土地中,“因毛地出让拆迁难、调整规划等政府和客观原因造成闲置的占六成以上”。也就是说,政府是土地闲置的最大责任方。所谓“政府和客观原因”无外乎以下几种:一是土地的一级开发推进困难,导致规划土地不能实现最后开发;二是虽然通过土地招拍挂制度向开发商转让了土地,开发商也确实打算开发,但由于更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计划,致使土地转让作废,无法按原计划开发;三是由于市况不好,规划开发土地往往流拍。

  我们相信上述情况有的确实属于客观原因,但仍难免让人怀疑,其中是否存在地方政府与开发商演的苦肉计。毕竟,土地多数并非闲在政府手里,而是闲在企业手里,在地方政府对于土地财政的依赖性没有根本性改变的情况下,对于违规闲置土地的企业行为能有多大约束能力?即使明文规定的政策措施,也可在“政府原因”的保护下安稳过关。很大程度上,正是权力忙于参与土地开发进程,导致了对违法闲置土地的无能为力。

  所以,建议在公布闲置土地的同时,也统计一下有多少闲置土地被依法处置。如果对此不下大力气落实,那么楼市调控的效果势必大打折扣。

  大量存在的闲置地,成为资本市场寄生阶层食利而肥的最佳注脚。开发商主动闲置,是利用城市化房地产黄金发展期获取一本万利的收益;因政府原因造成的闲置,是因为地方政府已在土地售出后获得地价款——在整个利益链条中,以青苗补偿等出让土地的农民成为最大的受损者,房地产的高价接棒者成为风险承担者,而那些诚实经商者隐性受损,他们的成本与获利少于囤地者。

  闲置地数量惊人。去年12月,国土部曾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去年11月底,中国累计闲置房地产用地约1万公顷,约占年度出让房地产开发用地总量的1/7。今年2月2日国土部提供的数据显示,2009年全国土地供应总量为31.9万公顷,同比增加44.2%。其中,房地产用地供应量为10.3万公顷,同比增加36.7%,占土地供应总量的32.2%。也就是说,房地产用地的闲置部分约占当年推出土地的1/10。

  闲置地价款惊人。按照国土部的数据,2009年用作房地产开发用途的土地出让价款高达13391.8亿元,占出让总价款的84.2%,以1/10计,共1339亿,就算每年只增值15%,一年约获利200亿元。闲置地数量不会大幅增加,但土地溢价则远超15%。

  这是保守的算法。汇聚网友的资料,闲置地的数量恐怕更大。随着清理闲置地风声渐紧,一些滑头的开发商拔脚开溜。广州的房地产专家韩世同先生以东方海外为例,今年1月媒体报道东方海外清空内地物业的消息,今年1月18日东方海外公司与凯德置地公司签署协议,以22亿美元(约合150亿元人民币)的价格将旗下全资子公司东方海外发展100%股权出售给凯德中国。此次收购涉及东方海外发展在上海、昆山、天津的7个房地产项目,总建筑面积约148万平方米。

  东方海外兑现,另一则兑现而被新闻媒体穷追不舍的是北京工体四号地。2006年1月,经过126轮的举牌,李泽楷旗下盈科大衍下属高置投资有限公司以总价5.1亿元、超过1.1万元/平方米的楼面地价抢得该地,至2009年7月,“正在兴建中”的工体4号地被作价8亿元转让给香港瑞安地产,扣除先期投入的建筑成本,这个甚至还未缴清土地款的项目,给李泽楷带来除税前大约2.1亿元的收益。什么也不干,举举牌、刨两坑就能成为亿万富翁。

  东方海外并不完全是因为无心恋战,而是这样做一方面可以主动配合国内打击囤地行动和避免囤地嫌疑,而另一方面又可以将囤积多年的土地获利套现,相信其中的利润应十分可观,何乐而不为呢?

  闲置地历史悠久。从媒体披露的因政府原因造成闲置地的年代来看,北京最早的地块合同签订日是1997年6月20日,最晚的是2006年12月28日,爆发期在招拍挂大限前后的2004年。广东则从1993年延续到2006年,历史之悠久在全国独树一帜。中国房地产市场化刚见雏形,就有囤地捂盘概念,而2002到2006年是房地产开发黄金十年如火烹油的一段,也是囤地者收获之期。期间项目、股权转手者不知多少。

  1993年囤积至今的土地是地方政府的耻辱,是规则的耻辱,是深受资源短缺与高房价、收入不公之苦阶层的心头刺。国土资源部在1999年就正式颁发了《闲置土地管理办法》,2009年国务院又发布了更为严格的 《关于集约用地的通知》,直到此次集中处理闲置地之前,一直置之高阁。国土部土地利用管理司司长廖永林表示,下一步,国土资源部将督促各地加快查处进度,务必于10月底前基本完成查处任务,结果如何,公众拭目以待。

  闲置地让各方蒙羞,与其大动干戈表示处置的决心,不如以坚决的执行力印证规则的力量。因为清理闲置土地,就是清理土地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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