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今年的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高强表示：全国人大今年将强力推进预算公开，要求经过人大批准的政府预算全部公开，其中包括国务院各部门预算。
作为政府信息公开的一项重要内容，预算公开一直是社会关注的热点，也被视为国家推进政务公开、扩大民主的一大标志。继3月30日国土资源部率先公布部门预算后，各中央部门陆续在各自官方网站上公布部门收支预算总表和部门财政拨款支出预算表，中央部委部门预算公开大幕徐徐拉开。截至2010年4月11日，共有35家中央部委公布了部门预算。
可”晒账本”如何才能晒得好、晒得快？
新闻背景
中央部委拉开部门预算公开大幕
距中央部门预算公开进入3年倒计之际，继3月30日国土资源部率先公布其部门预算后，财政部、科技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也于3月31日相继在其门户网站公布了2010年部门收支预算总表和部门
2010年财政拨款支出预算表。
财政部公开的预算表显示，2010年财政部部门收入总预算为245368.60万元，其中当年安排支出245124.06万元，主要用于一般公共服务、外交、文化体育与传媒、社会保障和就业、农林水事务、地震灾后恢复重建和住房保障支出等项目。
住房和城乡建设部2010年预算收入为84307.12万元，用于城乡社区事务方面的支出预算最高，为41486.94万元。
科技部2010年预算收入总计2124486.54万元，今年支出合计2124472.43万元，其中科学技术项目支出达到2113355.63万元，比2009年增长3.4%。
虽然四部门同样通过其官方网站公布了今年年度部门预算，但公布形式还是略有差异。国土部、财政部及科技部在公布预算总表的同时，还用文字介绍收入科目和支出科目的具体内容，其中财政部分两个板块为公众详细解读表内所列各项的所指，科技部则专门对于“财政拨款科学技术支出”进行说明，并分9个细目分别公布具体开支。
相比之下，住房与城乡建设部的公布形式则较为简单，只将预算表格“挂”在网上，未加任何说明；在其所列的“财政拨款支出预算表”中，也未对支出数额进行汇总。
但是对于公款招待、购车等细项的支出，预算都没有明确公开。财政部财科所副所长刘尚希表示，当前有关部门公布的预算内容，已经日益细化，例如已经增加了一些涉及民生、农业等方面的细化内容。
今后，有关部门肯定也会继续努力，不断增加预算公布的具体项目，而且他相信这种细化过程将永无止境。但是，关于一些民众关心的热点内容例如公款招待、购车等何时能出现在预算公布内容中，需要先进一步细化内部统计项目，因此时间表尚不好估算。
值得关注的是，在去年首次第一时间公开中央财政“四张预算表”的基础上，今年两会后，财政部再度推进预算公开，于3月25日公布了中央预算的“十二张预算表”。无独有偶，广东省也在同一天发布了广东省2009年预算执行情况和2010年预算草案。
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副所长白景明说，从中央到地方推进预算公开的努力都表明，中国正在形成一个预算公开的良好氛围，推进预算公开的每一步努力，不仅能帮助社会公众了解政府资金在解决社会问题时如何配置，也有助于公众透过研读数据较为全面地认识国家的政策取向，并为公众监督政府提供条件。
专家们同时表示，政府预算公开将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情况复杂，涉及面广，即使在西方国家也都经过了一段较长的时间，难以“一步到位”。同时，预算公开也绝不是“一锤子买卖”，需要不断加大公开力度，不断细化和扩大公开范畴，向“精细化”公开推进。
“政府预算全公开的基本条件是相关预算制度和行政体制的相对稳定，而中国正处在体制改革的关键阶段，因此预算全公开将是渐进的过程。”白景明指出，从中央预算公开到中央部门预算公开，每一步推进都会在国家民主进程中留下脚印，哪怕才刚刚迈步，也为下一步前进指明方向，也是一种进步。
观点
“晒账本”，应该成为平常事
“晒账本”尽管存在不够细、太专业等不足，但普遍认为，公开是依法治国和时代进步的表现，顺应了人民的呼声，必将引领政务公开步入新时代。
权力属于人民，政府是人民公仆，是受人民委托、替人民办事的公共机构，这是现代政治学的基本原理，也是中国共产党时刻强调的观点。政府本身不生产价值，政府的一切支出源于人民的税收，既然政府受人民委托，那么政府为人民办了多少事、花了多少钱、是怎么花的，就理应向人民公布。
正基于此，中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明确把财政预算、决算报告等列入应重点公开的政府信息。但是，一些地方以“条件尚不成熟”、“预算属于国家机密”为由，不愿公开，使得有关财政预算、决算公开进展缓慢。上海财经大学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一项最新评估显示，全国341个省级部门的行政收支情况不透明，以满分100分计，省级各部门的行政支出透明度仅为3.41分。此次中央各部门带头公布预算，无疑是对“时机论”、“机密论”的最好回应，为各地推进政务公开放出了样子。
不久前，四川巴中的白庙乡将公务费用事无巨细公之于众，被誉为“全裸乡政府”，舆论一片赞誉。各地网民还蜂拥前往该网站下载、观看，网络一时被挤瘫，这一幕与去年广州市财政局“晒账本”的反响相似。这说明，群众对公开政务、公开账本是何等的渴望，对涉及自身利益的公共财政使用、分配问题是何等的关切。其实，政务公开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公民社会日渐成熟，公民权力意识逐渐强化。在此趋势下，固守过去不公开的老做法很难再让群众满意，只有政务越来越透明、账本越来越公开才能赢得民心，得到人民的信任。
一些地方觉得，“晒账本”是自添麻烦，没什么好处，因而对公开没有积极性，甚至存在抵触情绪。其实恰恰相反，晒出账本有助于提升政府的声誉和尊严。
这是因为，一方面，政府受人民委托替人民办事，公开账本是份内之事。本该公开而拒绝公开，即使一身清廉也难免让人怀疑。比如，一些地方的道路改造大大提升了城市形象，但群众对于道路改造中“钱怎么花的”、“有没有浪费”等问题非常关心。如果能把账本拿出来“晒一晒”，老百姓心中的担心就会烟消云散，政府恪尽职守、廉洁自律的形象也就卓然而立。另一方面，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暗箱是贪腐的温床，政务公开成为必考课以后，等于给政府加了个“笼套”，给公务人员上了个“安全阀”，公共部门知道账务都要向人民公开、受人民检查，使用起来就会更加谨慎，更加合理，更加清廉，因此，看起来是制约，实际上是呵护。
去年，广州市财政局“晒账本”后，该市给机关幼儿园数百万的支出立即引起媒体批评，认为这笔支出不公平、欠妥当。这提示人们，必须加快深入推进政务公开，用制度确保公务费用的使用更加科学合理。而当政务公开日益完善、公务费用的使用日益科学时，“晒账本”，相信将成为一件重要但稀松平常之事。#p#副标题#e#
“晒账本”显露政务公开决心
“国土部公开预算的意义在于是第一个中央部委，白庙乡在于公布的彻底。一个是中央部委，一个是最基层的政府，都很有典型性，相信在他们公布之后，中央会逐步完善、出台这方面的规章制度。” 媒体评论说。
“白庙乡是一个地方政府信息公开的事例在全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国土资源部也在部门网站上发布了2010年的部门预算，这都是很好的发展方向，也是未来的一种趋势，是非常值得肯定的。现
在的问题是我们要逐步地有步骤、有计划地全面地推，规范化地推进。” 中国社科院政治所行政管理研究室主任贠杰说。
部门的预算应该防止一些什么问题呢？比如部门的预算和一些单位的财务预算，避免让它复杂化或者专业化。就是专业的财务人士能看懂的预算。要争取这些东西让老百姓看懂。 最好像白庙乡一样，今天吃了一顿饭花了多少钱。从技术上来说并不存在非常大的难度，关键是怎么让它落实。既然公开，就要让公开的对象能够看得懂。另外，公开要确保全面性和完整性。不能说我这个部门想公开哪一部分就公开哪一部分，我不想公开就不公开。还要确保它的连续性，不能说今年公开了，明年就不公开。基层政府方面可能存在这样一些问题，因为缺乏监督。
从行政管理的角度来看，贠杰认为，我们要重视公开的时效性。到底这种公开，我们是为了解决什么问题。比如，我们为了防止一些部门或者个人的腐败，还是为了规范我们的行政流程等等。就是说，我们要针对一些实际的效果来出台一些具体的措施。
李章军认为，其实 “公开”，包括之前所谓的“三务公开”：厂务、村务、政务公开，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党务公开，前一阶段的两会讲预算公开，目的都是为了堵塞腐败的漏洞，公开是最好的防腐剂，这是大家公认的。国土部的意义在于它是第一个中央部委，白庙乡在于它公布的彻底，这两个一个是中央部委，一个是最基层的政府，都很有典型性，我相信在他们两个公布之后，中央会逐步完善、出台这方面的规章制度。随着国家部委的公开，地方政府肯定也是需要公开的。
贠杰表示，国土资源部部门预算的公开可以说也代表了中央政府推进政务公开的决心。相信继国土资源部之后，很多部委会相继跟进。从行政管理的角度来说，这也代表着一种趋势，需要的是把这种趋势怎么继承和发展下去。
从国家部委角度来说，可能是更宏观的政务公开，越往下，越往基层政府，它的预算公开、财务公开与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切身感受可能更直接一些，老百姓也可能会更关心一些。我想逐步往下推应该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但是，也可以看到，在这种公开过程中可能也会面临一些阻力，特别是一些基层的个别部门的阻力，但是，既然是一种发展方向，如果能够提升到制度层面，阻力也会得到克服的。
期待
花钱的秘密公开，百姓还有更多期待
在国土资源部率先通过网站公布2010年部门预算后，其他部委紧接跟进。虽然尚存过于“简洁”等问题，但却标志着中央部门财政预算从“自家秘密”到“公众账本”的变迁。
财政预算是国家运转之本，也是国民财富再分配之本。国家财政就是人民的钱袋子，公众有权获知各种花费的去向。向社会公开部门预算，是财政透明化与民主建设的重要成果，有利于党风廉政建设，有利于预算效率提高和国民财富再分配公平。
中央部门预算长期以来“掖在桌子底下”的弊端处处显露。年中岁末发通知要求“突击花钱”者有之，在“审计风暴”中成为“审不怕”者有之。这里面有体制性原因，但部门花钱大手大脚、铺张浪费，国民财富“跑、冒、滴、漏”，说到底首先是钱花得不透明，外加监督不够。
“晒”出财政预算，是对人民群众知情权的保障，是一次巨大进步。不过，要真正保证群众的知情要求，达到有效监督，决不能简单的以 “晒”了之。
从已公开的四部门预算看，数字太粗、项目过简、级次过少等问题，远不足以让公众看到预算的真实面貌。以财政部的预算为例，除去名词解释，预算表只有350字。即使加上什么是事业收入、什么是地震灾后恢复重建等说明，仍不足1900字。相对数十亿元的部门预算，如此“精炼”的内容，显然与百姓的希望相去较远。
实际上，一些发达国家或地区政府，包括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公开的财政预算要装订成几大册，内容精细到一把椅子和一杯苏打水。能否让群众看明白看清楚，关键不在技术，而在于坦诚的意愿。
政府部门预算公开目前仅是开始了第一步。让“账本”的公开更普及、更翔实、更易懂，是一个公开、透明的政府建设的要求，更是百姓的共同期许。
期待“中央预算公开”再上层楼
继2009年财政部首次公布经全国人大审议通过的预算报告和中央财政预算“四张表格”后，时隔一年，3月25日，财政部将今年全国人大刚刚审议通过的预算报告和中央财政预算“十二张表格”公布在其网站上，而且科目也更细化，解释更加详实。
“书之于表，表示于民”乃预算的要义所在，从去年广州财政信息公开的牛刀小试、两会期间要求公开“三公消费”的呼声，到今日中央财政预算公开的再次推进，折射出预算改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比较去年和今年中央财政预算公开的内容，不难发现，预算信息公开在公开化、系统化、精细化、透明化四方面有不少改观。
比如，此次公开，将2009年公开中所辅助的中央财政农林水务支出表等六个“辅助性表格”进一步融入今年相关的“主表”中，实现了预算报表母子表的“大合并”，既保持了整体信息系统性，也提升了信息的可读性。还有，2010年的“一般公共服务”进一步细化了事务性支出的分类，将事务性支出的数额与国务院各部门实现了基本对应，同时，今年预算公开在中央财政收入、支出、中央对地方税收返还、转移支付等重要表格之后，都附加一一对应的说明解释，指导性更详尽，更便于民众了解。
诚然，中央财政预算信息公开的实践之龄才刚满两岁，寄予肯定之余，反观其中的细节，难免仍有诸多问题值得关注。
首先，抛开“三公消费”不提，以2009、2010年的中央财政收入预算表为例，在粗线条的“非税收入”四大子类当中，相较于以百亿、十亿计的专项收入、行政事业性收费、罚没收入而言，逾千亿的“其他收入”子类有进一步细化的空间。在当下强化“非税收入”管理的情况下，进一步细化非税收入门类，并详细公开，让民众知情，显得尤为必要。
这也说明，实现预算精细化管理，进一步强化立法约束，尽快完善预算法，并充分借鉴发达国家在预算科目设置上的经验，细化中国的预算编制体系，从制度上防范“预算松动”，极为迫切。
其次，如今的财政体制改革已经深入到预算改革、财政支出绩效评价等方方面面，更需要科学化的学术论证提供决策参考，因此，信息公开的数据统计要保证学术意义上的参考价值。以中央财政对地方转移支付统计为例，不仅要在保证资金拨付的功能使用上有预算统计，更要在具体对不同省份转移支付的总量上给予统计，而目前的预算编制尚待完善。这不仅有助于提供学术科研的参考价值，对于有效制止“跑部钱进”的现象也有着积极的效用。
再次，政府预算作为反映国家收支的明细账，专业之外更要凸显其大众化的一面。预算表格不光是需要让财政人员看懂的专业账，更需要民众能从中保证自己的知情权。因此，如何让民众把预算报告读明白，应该是今后预算编制和信息公开的新方向，唯有这样，才能够切实保证民众更好地监督国家资金的流向和政府财政活动的范围。
进而言之，预算信息公开固然重要，但是，关注公开的同时，更要重视将信息公开与预算立法改革、部门预算改革、非税收入制度改革等一连串改革动作同步，唯有这样，才能交出一份民众满意的答卷，而不会因为诸如“三公消费”等敏感项目而将精细化的公开一拖再拖。在预算公开之路上，应该牢记的是，预算公开的目的不只是让公众监督，根本上是实现对政府活动的预算硬约束和依法科学为民理财的最终目的。 #p#副标题#e#
评论
“晒账本”：既要晒得快又应晒得透
从几个部委公开的预算看，其内容均包括《收支预算总表》和《财政拨款支出预算表》，且格式基本相同。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的最简单，只有收支预算总表和支出预算表两张表，没有说明。最早公布部门预算的国土部，是惟一将人员编制、单位数量、在职人员总数、离退休人员总数在说明中显示的。
预算公开，民众呼声已久。六部委的做法，对规范政府行为，加强舆论和社会对政府的监督，提高行政透明度，都有积极意义。但几个部委的部门预算虽然“晒”了，却都有所保留。其中有的仅有简单的两张表，有的缺乏人员编制、数量及在职和离退休人员总数等数据，有的则缺乏详细的收入、支出预算明细和预算说明。
只“晒”政府预算和开支，缺乏明细资料和具体说明，可谓好事只做了一半。
在中央部委公开预算后，公众就对其中的一些问题，提出了疑问。比如，公众觉得各部门住房保障的支出都过大，用全国人大代表叶青的话说：“老百姓看到是不高兴的，北京房价高，让纳税人负担了公务员这方面的开支。”又如，公开的预算中，都没有涉及公款吃喝招待、公车消费和公费出国的“三公”消费，这也是不合常理的。实际上，有“三公消费”是正常的，关键只在于能否控制在正常范围内。如果在公开的预算中有意无意地隐去了这一项，反而让人感觉不正常。
上级部门要求政府预算公开，舆论、公众希望政府预算公开，其真正的目的，是让全社会更直观、更精确地了解相关部门的财政状况，并对该部门收支是否平衡，用度是否合理，资金投放有无问题，眼中有数，心中也有“数”。这就需要“晒”的时候，随附预算说明，用通俗明了的语言、形式，让查阅者一目了然地看懂这本账。
更应注意到，近年来由于种种原因，社会上或多或少地存在一种对官方数据的不信任感。而要让更多人相信官方数据，相信预算的科学性、真实性，最根本也是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晒”一下既准确、又好懂的政府开支和预算，让大家可以比照核对，议论监督。“谣言止于智者”，而智慧只能源于真实数据，对真实数据的了解、分析，以及基于此而作出的合理推论。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中央部委“晒”出的政府预算各有缺憾，但无一例外包括《收支预算总表》和《财政拨款支出预算表》，且格式基本相同。这两大块恰是财政部《关于进一步做好预算信息公开工作的指导意见》中具体规定了的。一方面，这说明上级主管部门应像规定这“两大块”一样，就究竟如何“晒”、“晒”多少、怎么“晒”，制订出更具体、更有操作性的准则；另一方面也说明，只有精确、明细的材料、数据，才更便于让受众领悟、贯彻。既如此，政府开支应怎么“晒”，就会一目了然。
当然，预算公开刚刚实施，初学走路难免摇摇晃晃。民众对此也不会太苛求。但是有一个理念是需要申明的，那就是，要“创造条件让民众批评和监督政府”，预算公开就是要创造的“条件”之一。接下来，有关部门要设定“答疑”程序，诚恳回答民众对预算的批评和疑问，不要以“晒”了之，在与民众的互动中，让预算公开离其初衷越来越近。
预算公开要让每分钱都在阳光下运行
向全社会公开政府部门预算“账本”，是刚刚结束的2010年全国两会上的热门话题，也是近期公众关注的焦点。尽管此前已经有广州等地的部分地方政府公开了自己的预算“账本”，但更多的地区和部门对这一信息公开仍抱着观望态度。此次中央部委从中央部门的层面率先垂范，无疑具有示范意义，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公示政府部门“账本”，是让政府权力在阳光下运行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既是公众享有的权利，也是政府自身的责任和义务。让纳税人的每一分钱汇集起的公共财富发挥应有的效用，是每一个人的期望，而公开预算收支情况，则是使这一期望成为现实的重要保障之一——经过阳光的曝晒，公共财富流动中可能孕育的腐败将无法滋生，贪腐蠹虫酿成巨大社会损失的几率会降低，政府部门亡羊补牢后的悔恨和遗憾也会少一些。此外，让公众了解公共财富的流向，将进一步监督政府部门“把好钢用到刀刃上”，督促其提高运用这些财富的能力，使其收支更加合理化。同时，此举也将强化那些获得政府预算支持的单位和机构服务公众的意识。
必须指出的是，各级政府公开“账本”仅仅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公开，是为了透明；透明，是为了便于接受公众监督。而做到这一点的前提，首先是所公开的“账本”条目足够详细。
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区白庙乡在网上公示了其公务费开支，引发社会热议。之所以如此轰动，不仅在于他们将每笔公务招待费接待了谁都一一列出，更在于他们把购买信纸的1.5元开销也清楚地记录在案。这样的“公开”，赢得了舆论的普遍赞扬。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一些“点到为止”的“公开”则颇受诟病。毕竟，缺乏细化的“公开”，只能是流于形式、毫无意义的“公开”，甚至，是对“公开”本意的消解。
从这个意义上看，此次中央部委公示的预算“账本”具有“启航”意义，但也还远远不够。以国土资源部为例，在其网站上，我们只能看到一个简略的“2010年收支预算总表”，而其中“其他收入”一项，虽只占预算的3%，却也有1亿多元之巨。同样“其他支出”一项，也达1818万元。这两个“其他”，前者来自何处、后者用于何处？从这个表上我们无从知晓。
诚然，在现阶段，将每笔收支都详细公之于众，无论对中央部委、各省区，还是各大中城市财政而言，都是一种苛求。但是，我们至少应该在上一级部门的“账本”公开中得到一个较为详细的收支流向路径，好让公众在下一级部门的“账本”中有据可查。真能做到这一点，一本本逐级摊开在阳光下的“账本”，自然会告诉公众，纳税人所贡献的每一分钱是如何分配，又用于何处的。
回应
财政部：加强指导，推进地方和部门预算信息公开
财政部3月31日在其网站上公布部门预算，包括“财政部2010年收支预算总表”和“财政部2010年财政拨款支出预算表”两张表格，并对表格的相关内容进行了详细说明。其中显示，财政部2010年收入及支出总预算为245368.60万元。支出科目包括一般公共服务、外交、文化体育与传媒、社会保障和就业、农林水事务等。
财政部新闻发言人戴柏华说，预算信息公开，是公共财政的本质要求。做好预算信息公开工作，有助于保障公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有助于建设高效廉洁政府，促进依法理财、民主理财，有助于提高预算管理水平，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率。
戴柏华表示，财政部将继续加大预算信息公开力度，积极做好财政预算解读工作，努力使财政预算更加贴近百姓生活。同时，进一步推进预算管理改革，完善预算支出标准体系和政府收支分类体系，细化预算编制，夯实预算公开的基础。同时，进一步加强对地方财政和部门预算公开工作的指导，积极推进预算信息公开工作，不断提高财政科学化、精细化管理水平，自觉接受人大、审计以及社会各方面的监督，努力让国家的钱花得更规范、更透明、更有效。
结语
政府预算公开将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情况复杂，涉及面广，即使在西方国家也都经过了一段较长的时间，难以“一步到位”。同时，预算公开也绝不是“一锤子买卖”，需要不断加大公开力度，不断细化和扩大公开范畴，向“精细化”公开推进。#p#副标题#e#
链接
2009年12月国务院首次为公开部门预算列出时间表，争取3年内实现向社会公开全部部门预算。2010年成为中国中央部门预算公开的第一年。
详情见下表：（按总预算收入由高到低排序。单位：亿元。资料信息来自各部委网站。）
序号 部门名称 总预算收入/支出 财政拨款 事业收入 公共服务支出 住房保障支出
1 交通运输部 1211.66 1066.01 60.59 0.40 4.97
2 农业部 252.67 166.79 37.86 —— 13.50
3 工业和信息化部 220.86 112.85 61.89 —— 7.59
4 科学技术部 212.45 199.36 3.44 —— 0.31
5 商务部 151.58 145.61 0.54 4.15 0.15
6 中国气象局 118.07 61.64 0.39 —— 7.53
7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 90.36 83.81 —— —— 0.07
8 水利部 89.91 36.46 24.54 0.06 2.55
9 文化部 47.64 25.50 3.79 —— 1.10
10 国家林业局 46.48 33.06 4.88 —— 2.74
11 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 46.35 46.32 —— —— 2.85
12 国家海洋局 43.90 27.75 6.14 0.02 1.98
13 国土资源部 34.74 20.50 4.91 —— 1.36
14 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 34.34 14.68 5.75 0.08 1.20
15 国家知识产权局 33.92 23.83 —— 22.75 0.92
16 国家统计局 30.86 27.56 0.51 25.55 1.66
17 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 28.50 11.37 7.72 —— 1.20
18 财政部 24.54 16.55 2.03 8.15 0.61
19 中国地震局 24.07 18.22 1.70 —— 1.64
20 国家测绘局 19.73 14.32 3.33 —— 0.76
21 中国社会科学院 10.48 8.02 0.52 0.08 0.56
22 审计署 9.68 7.50 0.28 8.40 0.52
23 住房和城乡建设部 8.43 2.82 5.16 —— 0.26
24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8.07 5.49 1.68 5.08 0.29
25 中国证监会 7.62 7.08 —— —— 0.57
26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7.07 5.04 1.86 —— 0.25
27 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 6.99 6.95 —— —— 0.65
28 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 5.18 4.07 0.71 4.96 0.11
29 民政部 4.62 3.16 0.24 —— 0.17
30 国家文物局 4.54 2.41 0.37 —— 0.07
31 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 4.28 3.34 0.36 3.85 0.09
32 国家电力监管委员会 3.63 2.01 0.12 —— 0.13
33 国家邮政局 2.09 2.05 —— —— 0.08
34 国家行政学院 2.06 0.95 0.30 —— 0.07
35 中国工程院 0.97 0.63 —— ——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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